“不用,真的不用,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拿幫扶貧困戶的一針一線”,任培麗一邊推脫著一邊往外走,想要盡快離開。大叔和大嬸一個攔著路,一個拉扯著硬往她手里塞花生。足足有六七斤重的花生顆顆果粒飽滿,裝在洗的干干凈凈的白色蛇皮袋子里。大嬸嘴里還說“這是我們自家地里種的,都給你剝好了,拿上回去吃,你再不拿,就得罪我了喲!”拉扯了半天,大嬸索性將蛇皮袋子直接塞到她懷里,趕緊推著她往外走,直到推到十幾米外的大馬路上才停下來。任培麗看著這架勢,心里想著不拿是不行了,那就拿一百塊錢給她,又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上一次大叔給她摘柚子,拿錢給他,他有些生氣,那就還是和之前一樣,下一次來的時候給他們買一袋大米、蔬菜和水果答謝他們。大嬸看她把花生米拿上了,咧著嘴開心的笑著,大叔說著“這就對了嘛,你拿上我們就高興”。
上面發(fā)生的這一幕是中國人民銀行劍閣縣支行幫扶干部任培麗與林山村貧困農戶何永蓮一家在入戶走訪結束時的情景。要知道,剛開始結對時,大叔大嬸對小任可沒這么好。2015年剛剛參加工作的她,正趕上國家開始實施脫貧攻堅,她和其他同事一樣掛聯(lián)了七八戶貧困戶,對于剛出校園步入社會的她來說,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幫助貧困戶,怎樣得到他們的認可。第一次去大叔大嬸家里了解情況,大叔大嬸對她愛搭不理,覺得一個小丫頭能干什么,還不是做個形式?回去后她深深思索,積極學習扶貧知識,了解相關政策,制訂合適的脫貧規(guī)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里讓貧困戶的心暖起來、希望燃起來、全家動起來。
一次下鄉(xiāng)入戶時天快黑了,正好趕上大叔大嬸收玉米。任培麗一進院子就拿起掃帚說著“大叔大嬸,我們一起收”,大叔說道“你在旁邊歇著,別把衣服弄臟了”。“衣服臟了就臟了,回去洗干凈就行了”,任培麗邊說邊把玉米往一起掃。當她拿起掃帚說著“衣服臟了就臟了,回去洗干凈就行了”的那一刻,大叔大嬸心里對她有了一種親切感。那天下午他們共同勞動,結束的時候大嬸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起來。那天的黃昏特別美,任培麗的心里樂開了花。
任培麗和幫扶戶一起晾曬玉米
大叔大嬸都七十多了,如何順利脫貧,成了任培麗心里擔憂的事情,晚上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決定咨詢一下駐村第一書記。講了她的擔憂后,駐村書記說村里面有一個保潔員名額,一年有3600元,他把這個情況反映一下。經(jīng)過多方溝通研究,最終把名額給了大叔。大叔激動的握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感謝,大嬸說要給她做飯吃,任培麗的心里暖暖的。
天氣越來越熱,農活也越來越忙,大叔大嬸佝僂著腰種玉米、收菜籽、割小麥,任培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也曾勸大叔大嬸保重身體別干農活了,大叔大嬸說脫貧還是要靠自己,閑著也是閑著,種一點自己吃的,也當鍛煉身體。擔心這么大的太陽干農活會中暑,任培麗買了防暑降溫藥品給大叔大嬸送去,大叔大嬸剛好去地里除草了,任培麗帶著藥品來到不遠處的莊稼地里,親手把裝著藥品的塑料袋雙手遞給大叔。大叔突然喊了一聲“閨女”,任培麗愣住了,以前都是喊的任同志,這是大叔第一次這么稱呼她。愣了兩秒,隨后腦子飛速運轉,這是內心對她的一種認可,她大聲的答應道“哎,大叔”,“你對我們老兩口實在是太貼心了,我們很感動,就像閨女一樣”大叔樸實而又情真意切的說道,任培麗嘿嘿的笑起來,像極了小孩子拿到心愛的糖果時那種單純而又滿足的開心。
一次次的下鄉(xiāng)入戶過程中,任培麗都為他們制訂了以種植富硒辣椒、養(yǎng)劍閣土雞為主的產業(yè)規(guī)劃,又根據(jù)他們交通不便、住房不安全的實際,申報了易地扶貧搬遷項目,家庭年人均收入從最開始的兩千多元增長到現(xiàn)在的七千多元,日子過的一天比一天好,2018年住進了集中安置點的新房,2019年經(jīng)驗收成功脫貧。任培麗經(jīng)常像對待自己父母一樣幫他們干農活、收拾家務、打掃衛(wèi)生、代買東西,兩口子對這個小姑娘越來越熱情,她終于獲得了大叔大嬸的認可。
今年春節(jié)是一個特殊的春節(jié)。春節(jié)期間任培麗給大叔大嬸電話拜年,詢問疫情期間的吃穿用。細心的大嬸聽出來她聲音不對,問她是不是感冒了,她說她上午還高燒38度,這下惹來了大嬸的一連串“嘮叨”,聽著聽著她鼻子竟然有些酸了,眼眶濕潤了,因為她感受到了那是發(fā)自內心的關懷,之后的幾天,她總能接到大嬸打來的電話,那種感情不是親情也不是友情,而是讓人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真情。其實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很簡單,以真心換真心,真誠互動,幫扶工作就一定能搞好。(張旭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