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在火場撲火。
民兵在巡查火場。
曹正在火場上。
3月30日下午，西昌市經(jīng)久鄉(xiāng)發(fā)生森林火災(zāi)。很快，濃煙和草木灰向西昌城區(qū)飄來，空氣中已能明顯聞到刺鼻的煙味，但和很多人西昌人一樣，曹正認為，這場火應(yīng)該很快就會撲滅。
但在第二天上午，曹正卻從新聞滾動播報得知有19名勇士在這場火災(zāi)中犧牲。他這才意識到，火燒到自家門口了。“我不來保衛(wèi)還等著別人來保衛(wèi)？”隨后，他去了武裝部。離家時，他給家人說，自己去當志愿者，為了方便，晚上就不回家了。
退伍志愿者
從做后勤到“必須”上一線
3月31日中午，曹正來到武裝部當起志愿者，負責給一線撲火隊員配送物資。
和其他志愿者不同的是，這個1998年出生的小伙子，才退伍不久。曹正說，正想到自己是退伍軍人，他就必須到一線去。隨后，他被編入一支待命的民兵隊伍。
因為來得匆忙，被編入隊伍時，他身著T恤、牛仔褲，腳上踩了雙運動鞋，一身休閑裝束。其后，武裝部在進行物資補給時，帶來了衣服和裝備，他這才順利跟著隊伍上了一線。
因為是最后一批出發(fā)，等他們達指定位置——電池廠時，天已經(jīng)黑了。當時，火已從山上燒了下來，逼近電池廠的居民區(qū)。這里住著很多退休職工，由于多數(shù)子女不在身邊，加上行動不便，老人們轉(zhuǎn)移艱難。
在了解具體情況后，他們將所得信息向上匯報。隨后，救護車輛趕到，他們將老人們安全轉(zhuǎn)移。而此時，火勢已經(jīng)逼近山腳，整個電池廠里濃煙滾滾，全是樹木燒焦的味道。
疏散完群眾，隊伍來到廠區(qū)一個活動室，一人領(lǐng)一件大衣就地露營待命。
柳樹樁斗火
若以犧牲換平安，“我愿意”
曹正說，為躲開大風，打火一般都是在上午進行。4月1日凌晨5點，他們便往火場趕，等下午風起時，才有足夠時間挖好隔離帶。
他們此行的第一站是柳樹樁，正是19名勇士犧牲的地方。“他們用犧牲換來我們的平安，若需要我犧牲去換大家平安時，我也會義無反顧。”曹正說，當時他就是這么想的。
山上火勢猛烈，數(shù)米高的樹，一棵挨著一棵倒下。山火過后，山上一片焦黑，地上沒有雜草，只有樹干突兀地杵在原地?；饒鲆鸭Y(jié)了好幾批消防員和民兵。
滅火開始。消防隊頂在整個隊伍最前面，將咄咄逼人的大火打小，民兵隊伍緊隨其后，將小火打滅并用土掩埋。因為山高無路，消防車沒法進入作業(yè)，他們只能拿桶提水。一桶水20斤，一個人提兩桶，從取水點到火場，得跌跌撞撞走40多分鐘。
他說，他們離消防員最近的時候，雙方大概只隔了30米，熱浪撲在臉上，灼得人直生疼。
此時，風不合時宜地襲來，卷起塵土，也將打滅的火再次“喚醒”，他們只得暫停滅火作業(yè)，往山下撤。山上沒打滅的火越來越盛，像瘋狗一樣，追著人撤離的腳步。隊伍只得一路撤一路打，趕在火勢變得兇猛之前，開辟出一條下山的路。
當晚，受風力影響，電池廠后山火線向東蔓延約5公里，西昌城區(qū)可見明火。因該地山勢陡峭，加上火勢較大，夜間難以作業(yè)，撲救轉(zhuǎn)入以防守。
當曹正他們一行和消防隊撤回電池廠的露營地時，那兒已經(jīng)不安全了。他們只得往邛海邊走，尋一個落腳之地。當走到古城村時，附近的民宿接待了他們。他們對民宿老板說，身上臟，怕把店里弄得一團糟，想拒絕好意，老板一句“隨便住”則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住下后，他們很快從志愿者那里得到了補給，也洗上了個熱水澡，手機充上電后，一一往家里報了平安。曹正說，這暖心的際遇讓他堅信，火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撲滅。
火線入黨儀式
他說，一種榮譽感油然而生
4月2日，隊伍依舊是凌晨5點出發(fā)。這一天，1022人的隊伍向瀘山正面、電池廠后山、大營農(nóng)場響水溝、經(jīng)久鄉(xiāng)、馬道深溝展開明火撲滅和煙點清理工作。
他們一行移防夾皮溝。雖然火勢較頭一天而言有所減弱。但他們所在區(qū)域樹木茂密，樹一倒，不僅能擴大山火范圍，還有可能傷人，火場上依舊滿是威脅。
前方的消防員用電鋸將樹鋸倒，并就地展開滅火作業(yè)，待區(qū)域內(nèi)沒有可燃燒物后，再往前走。他們一行則跟在消防隊后面撲滅余火。
隨著離消防員越來越近，塵灰也越來越重。他說，雖然配有口罩等防護物件，但在火場這些護具會讓呼吸困難。他們索性將其取下，但這樣做有得有失，滾燙的煙塵會不住地往鼻子鉆。
中午，火場的火勢得到控制，消防隊就地為部分消防員舉行了一個火線入黨儀式。他說，這看得他熱血澎湃，一種榮譽感從心底升起。
儀式完畢后，這批在山林里與烈火糾纏了70多個小時的消防隊員前往下一個火點，而他們一行則退守半山腰，一直到第二天。當晚，他們就地休息。“天當被子地當床。”但豪邁之余，快到早上的時候，山上的露水，卻也將衣服、褲子、鞋子盡數(shù)打濕。
4月3日上午，火勢得到控制，他們一行再次移防柳樹樁。此處正面火勢得到控制，但背面還有煙點。
在值守途中，藍豹救援隊趕到現(xiàn)場。在查看情況后，藍豹救援隊得出雖還有煙點，但山背面有隔離帶，沒有什么危險的結(jié)論。此時，他們一行已在山上參與撲滅明火行動，共4天3夜，指揮部隨即調(diào)來了一批民兵將他們換下。
當晚，曹正回了家，灰頭土臉，讓母親很是心疼。他說，在直面山火時，其實心里也很害怕。但到火場后，看到隊伍里老黨員、老隊員，他們有老有小，肩頭扛著家庭的重擔，仍義無反顧地沖在前面，他也就沒什么畏懼了。（封面新聞 肖洋 徐湘東）
